2009年7月31日 星期五

兩隻「刺蝟」的戰爭與和平

以毒攻毒的婚姻
見過夫妻吵架眾人勸和的,有沒有見過親人朋友集體勸其離婚的?這種有違常理的事情就發生在我和饒宇(化名)的身上。
也許因為父母太過溺愛的原因,我的個性好強、自我,甚至是自私,總是提防別人傷害我,所以隔得老遠就豎起了滿身的刺。生活中是這樣,情場上也沒有例外。曾經交往過的男朋友,只要察覺到一點點苗頭不對,就會老早一腳踢開,因為我相信,不讓自己受傷的最好方式,就是「先下手為強」。只要火氣一上來,我就會不留餘地地放狠話,並且,無論心裡有多麼不捨和不甘,都絕不會再回頭。所以,我的愛情全是一路逆風,半路失蹤。
可這樣的我,卻在3年前和饒宇「直接」結婚了。就像是特快列車,談戀愛抑揚頓挫的那些「小站」一個都沒停,認識4個月就穿上了婚紗。
饒宇是我二姨同事的兒子。當初二姨介紹我們認識的原因,是因為她覺得我們的個性有很多相似之處,都不是「善類」,以前脾氣好的男友都被我欺負得很慘,也許「以毒攻毒」,反倒能壓得住我。二姨還瞭解到,饒宇的自我保護意識也很強,他曾有個女友,後來人家騎驢找馬釣上個更好的,就把他甩了。
第一次見面是在沙坪壩一家餐廳,二姨簡單介紹了一下,就溜之大吉,剩下我們橫眉冷對,尷尬中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唯一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他和我一樣有著一雙帶著審視和隱藏了攻擊性的眼睛。
吃完飯我們就輕鬆地道別說再見,沒有任何多餘的話和多餘的眼神,他似乎也沒有送我回家或者再聯繫的想法,彼此都顯得被迫勉強。其實我心裡很清楚,我們就是一類人,擔心被對方撕掉面子,不如先退一步保護自己。也許個性相似就是有這點好處,不用去猜,我所想即他所思。這樣表面上風平浪靜,只用眼神揣測較量的飯局吃過幾次之後,我們就決定結婚了。其實雙方都沒有多少瞭解,也許是因為對這個高大魁梧的男人看得順眼,也許僅是心情好,雙方條件相當,就做了這個決定,把所有的親人朋友都嚇了一跳,連帶介紹我們認識的二姨,也很是不可思議,「這麼快?又不是一見鍾情,怎麼可能啊!」
當時的想法,反正是二姨強力推薦的,問題應該不大,就算出了什麼「事故」,本人也概不負責。

狹路相逢 誰怕誰啊
饒宇在一場大型商場裡做管理,事業小成。我們都是獨生子女,他年齡只比我大半歲,壞脾氣比起我有過之而無不及。婚禮上他的一個好朋友說他很是精明,從不讓自己吃虧,有著鐵齒銅牙的招牌,做他的老婆最好頭頂裝上避雷針。這位兄弟算是給我提了個醒,從婚禮開始,我就有了「過招」的準備。我有自己的事業,又不靠他養活,誰怕誰啊?!
只是沒想到,較量從我們結婚的第二天就正式開場了。倉促的婚禮把兩個人都折磨得很疲憊,醒來之後沒人願意下床弄早餐,最後各自去廚房自己弄給自己吃,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像合租的異性發生了一夜情,之後都心照不宣地裝作沒事似的。婚禮上換下的衣服,在髒衣簍堆成了一座小山,可直到一周後,小山變成了大山,我們仍各自按兵不動,誰也捨不得把它扔進洗衣機。最後我一氣之下,把自己的衣服分理出來,全數交給了樓下的洗衣店。
我們「過不去」的事情太多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計較這麼小氣的男人,連去趟銀行繳電費,也會覺得吃了虧;他如果要看球賽,我就別想碰遙控器,一次賭氣,我在臥室買了新電視,還是全套的環繞立體聲,從此以後,這個問題上互不相干,只是暗中較勁誰的音量更大聲;我們誰也不會也不願意做飯,要麼就在外「下館子」,要麼各自解決了再回家,他的觀點是女人結了婚,就應該有個女人的樣子,這些事本來就應該我做。既然我一直講求獨立、平等,就不應該有「老婆在上」「男人應該讓著女人」這一類想法,這就是一種示弱的表現。我剛滿20歲就在父母的資助下開始創業做生意,到結婚那年已經小有成績,我會示弱?答案當然是否定的。我下定決心,對付兇惡的人,就要比他更兇惡,對付卑鄙的人,就得比他更卑鄙!

都是「狠角色」
不到3個月,我們的婚姻就開始了雷電交加,他有他的行事方式我有我的經驗準則,有時其實是各有道理,拎開來看,我們都算蠻體面的人,但合在一起,便成了惡夫潑婦,水火不容,誰也不願意在氣勢上低上一截。
幾乎每天我們都要為一些小事吵架,有時越吵越厲害到最後卻忘了吵架的原因;還是新婚夫妻呢,雙人床中間就隔成了太平洋,偶爾親熱的時候,上下體位也會大起爭執。很長一段時間,家裡就像一個自助酒店。誰也不願意讓著誰,也都自恃優秀,不懼怕離婚,但誰也不會先開口說這兩個字,我們都憋上了勁,看誰先撐不下去。
也許各自心裡都有了打算,就更加不在乎需不需要講情面,我們的每次交戰,都會「雷翻陣仗」地驚動身邊所有人,言語衝突、意見不合摔東西砸東西是常有的事,樓下常會有人看到鞋子、衣服、香煙這些東西從我家窗戶往下面飛,但從不會傳出歇斯底里的哭聲,我們誰都不是在「敵人」面前示弱掉淚的人,更多的時候是一種冷漠的對峙,有時互相都幾天不回家,誰也不知道誰去了哪裡,家人朋友怎麼勸都沒用。饒宇對我二姨說,我是個剽悍得令人髮指的女人。一次,他回來的時候開門發現忘了帶鑰匙,我在家卻就是不開門,氣他為什麼不肯好聲好氣地給我撥個電話,在客廳裡衝著門酸了他幾句。話音還沒落,就傳來炸雷般的踹門聲。這一次,防盜門都被他踢變了形,那個時候又正好是吃晚飯的時間,驚動上下數層樓的鄰居和小區的保安,被鄰居們在小區的業主群裡當談資熱熱鬧鬧地擺談了好半天。我們成了小區「名人」,大家都知道了我們這幢樓住著一對強人夫妻,都是不折不扣的「狠角色」。

轉折
和饒宇唾沫橫飛地在我親人間宣揚我的「惡行」不同,我是在網絡上發帖控拆他的種種「罪行」。網絡小姐妹們紛紛支招,一些理智的過來人會給出一些實在的建議,而有的,盡出些歪招,像給他戴頂綠帽子讓他抓狂;生個別人的孩子讓他瞧瞧;找好了下家馬上「跳槽」……什麼都有。
與此同時,媽媽語重心長地和我談心,說日子如果實在過不下去,就作最壞的打算吧,誰叫當時我們那麼猴急。朋友們也說這就是閃婚的惡果,反正還沒有孩子,早點散了也許對大家都好。
嘴上沒說,但我們心裡也都有了這樣的打算,雙方家人在悄悄商議離婚後一些經濟分配的事,畢竟都是熟人,也都瞭解自己孩子的脾性,長輩們還是希望好說好散。我們其實誰也沒圖著對方什麼,就靜等著協商結果。
也許下一分鐘,也許隔上一天,這樣的日子馬上就會終結了,雙方卻出奇地都平靜了下來。
很難說是出於什麼心理,總之那些日子,我們每天下了班就準時回家,還會在超市裡買些速食帶回去,自己吃一些為對方留一些在冰箱裡,髒衣簍裡的衣服,都一併扔進洗衣機再一併晾好。一天我買東西突然發現皮包裡冒出幾張商場現金券購物卡,一問,他說一直沒給我買過東西,算是意思一下。
要是在以前,我一定會很個性地把那幾張券推回他的眼皮底下,可那一刻不知為什麼,竟然有了一種小女人的感動,於是在自己店裡給他挑了一台配置較好的筆記本換下了他用著的老款。
這麼一往來,我們之間竟有了不可思議的和諧,有時,剎那間的幸福感在腦子裡劃過,我甚至會想,這難道不就是我期待的家庭感覺麼?饒宇一向凌厲的眼神裡透出的那股欲言又止,是我的錯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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